从南城门回府后,张麟轩便独自一人坐在屋子内,翻看那本由求凰帮着译成大旭官话的天才少年习剑总录,简单地翻看几页后,便被其中所讲的剑道理念深深吸引。
此书所讲的剑修之心与世人如今的认知差别甚大,世间如今的剑修多是简单地追求纯粹二字,而他们对于纯粹的理解便是无拘无束,不受天地制约,无视大道规矩,只求一人一剑,不断远行,这也是世间剑修为何深受天地压胜之苦的最大原因。
世间的规矩就如一间完整的屋子,世间之人借它遮风避雨,但也不得不受制于它,但剑修却偏偏费劲心思想要逃离这间屋子,外面的雨雪风霜自己承受就是,自己的大道何须受人庇护,腰间悬剑,一人独行。那么既然你们剑修不需要天地庇护,那么天地便将你们一同视为外物,处处排斥习剑之人,但剑修却又不得不在此方天地之中修行,吸纳天地之间的气息,属实矛盾。
可书中所言却与世间诸多剑修的理念背道而驰,其中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剑修冲破世间规矩所带来的枷锁不是为了自己一人远行,而是站在规矩之外,做那身后屋舍的看家护院之人,剑修的剑锋所指应在更远处的天外,而不是此刻的人间。
一番措辞实在是很难让张麟轩想象到这是自己那个贪酒的师父能说出来的话,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看上去确实不太正经,但却能让周围感觉到很安心,仿佛有他在,就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这不是境界使然,而是他会给人一种老朋友的感觉,张麟轩的内心深处其实格外愿意与他亲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
不然就算是父亲找来的师父,换做平常张麟轩哪里会轻而易举地喊声先生呢。要知道,哪怕就算王府竹楼里的韩先生以及琳琅书院的齐先生也是用了很久,才让张麟轩真心的喊出一句先生的,不过若是按照张麟轩真正的内心想法,自己其实仍是不太愿意喊张欣楠师父,但倒是极为乐意地想叫一声师兄,因为张麟轩觉得自己与他的相处像是师兄弟,跟师徒的样子不太像,可能也是自己前两位师父太过正经的缘故。
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话之后,借下来正文旁的批注就很像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的风格了。
本人目前还没有到达这种地步,观书练剑者,若因此理无法在剑道上有所寸进,还望不要骂我,若是非要骂,还请轻点骂。
张麟轩会心一笑,这也许就是师父说的给自己指出的新的道路了吧。骂他?除了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外,哪里还有人能看到您的大作呢。放心啦,做徒弟的不会骂您的。
张麟轩轻轻合上书页,事情太忙,还是得空了再看吧。张麟轩将这本天才少年习剑总录放入一只早年间在海晏城那边花重金求来的紫檀盒子中,然后搁置在床边一处只有他跟求凰知道的暗格里。
早年间两个年岁都不大的少男少女独自外出游玩,恰好听说海晏城那边有场关于古董的拍卖,张麟轩便问求凰感不感兴趣,求凰那时在长平城看戏班演戏,由于距离拍卖开始的时间还有很久,求凰便没急着回答少年,只说在长平城逛些日子再说。可是当真的决定去的时候,两人赶到海晏城时拍卖已经结束了,张麟轩为何不扫求凰兴致,张麟轩与当时海晏城的城主借了一百万两银子,然后更是硬生生地让负责办理此次拍卖的商家弟子把所有人都给喊了回来,在原先的场地重新举行一次,最后由张麟轩用那一万两银子拍下了这个紫檀木盒送给求凰。女子每年过年时都会从张麟轩手中收刮过来的压岁钱,藏在盒子中,算是一种别样的勤俭持家,男子心思多数时还是终究不如女子细腻,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求凰便已经再为两个人日后的小日子盘算了。
张麟轩走出屋子,打算去看看李子,由于前段时间先生告诉过自己最近不要去打扰她,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那个小丫头了。今个清早回府后听下人们说小姑娘一大早便来找自己了,可由于自己不在院子中李子好像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听下人们描述,小姑娘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就有点黯然失色了。方才回来的时候,张麟轩便想着去竹楼见她,可一想到那个“它”,张麟轩又不得不抓紧修行,可心不定,又怎能修行呢。
儒家《大学》中有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可现在自己是不定不静不安,何谈修行呢。
张麟轩去往竹楼,发现韩先生今日并不在竹楼内,只有李子一个人坐在一楼,此刻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张麟轩偷偷溜进去,打算一探究竟。
李子写得出神,既没有发现有人悄悄溜进来,也没有发现某个登徒子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
看着李子此刻所写的东西,张麟轩不禁笑出声。
李子猛然转过头,看见那个烦人的家伙后,赶紧将身前的宣纸收拾起来。
张麟轩站在身后优哉游哉地笑道:“张某轩,大坏蛋?不知道这张某轩说的是何人啊?”
李子气鼓鼓地说道:“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生我气了?”
小姑娘转过头来,盯着少年道:“说说你这都多久没来竹楼了!?”
张麟轩一脸无辜道:“这不是先生不让我来吗,说是你最近忙得很,让我不要打扰你吗。”
李子自知无理地说道:“你不是老说自己看的书多吗,一两本讲些男女情爱的书,你没看过?先生也不是时时刻刻在竹楼,先生不让你来,你自己不会偷偷摸摸地溜进来,刚才能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平日里怎就不会?”
见张麟轩笑着不说话,李子赶紧补充道:“当然偷偷摸摸地溜进别人的房间肯定是不对的,先生平日里时常教导我们,为人处世要最重光明磊落。但遇事也要懂得变通,不可墨守成规,只会一成不变地死脑筋做事……”许是小姑娘真的不知该如何编下去了,竟是有些羞恼地直接说道:“就是让你来见见我,你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吗!”
张麟轩微微一怔,然后压低声音笑道:“就这么想让我来见你啊。”
瞧着张麟轩脸上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骄傲神色,李子便更加羞恼,一时间竟是多了些哭腔,“就知道处处与我打趣,不见我也就算了,就连被人刺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张麟轩坐在李子身边,轻轻地拉住小姑娘的手,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呢吗,放心,没事的。前些天不来见你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别哭别哭,我家李子虽然哭起来也比世间的其他女子好看,但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美。”
李子只得挤出一个笑脸,然后埋怨道:“以后一定要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让王爷平日里给你多带些护卫。”
张麟轩微笑看着她脸上的关切神色,轻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子知道他前日被刺杀,肩头有伤,于是当张麟轩将她搂进怀中的时候,她便格外小心地枕着少年的肩头,免得碰到他的伤口。
张麟轩瞧着李子眼角含泪的模样,不由得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她那圆润的脸颊,李子嘟着嘴,脸上竟是渐渐泛起一阵红晕。张麟轩心头一荡,揽着李子的右手偷偷地向下方不断滑去,沿着婀娜多姿的腰线一路向下,终是让浪荡少年寻到了一片柔软丰腴之,手掌不禁轻轻地揉了一下,只觉一阵弹软舒适。
求凰与李子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前者瘦弱,后者丰腴,当然这些话张麟轩是不敢对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谈及的,个中滋味自己默默体会就好。
之所以前些天李子强忍羞意,让张麟轩每日床前相伴夜话,便是因为发觉自己清逸脱尘的未婚夫实在是个守礼君子,这么多天了,也只是浅尝香泽便满足离去,从来没有太过逾矩的事情,这样李子才放下心来,内心深处甚至还莫名骄傲。
当李子骤然感觉到自己的丰腴之地被人侵犯后,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瞪大眼睛看着张麟轩,就在李子盯着张麟轩的这几弹指的时间里,张麟轩愈发地有些肆无忌惮。李子满脸通红,伸手到背后极为用力地拔开张麟轩那只不规矩的爪子。
张麟轩有些悻悻然地收回手,李子本以为少年就此作罢,没想到下一刻张麟轩便迅速低头,向着自己的嘴唇上吻了过来。
一触之下,尽是湿暖温热。
许久之后,两人才缓缓分开。张麟轩只觉心旷神怡,一双桃花眼眸,含情脉脉地盯着李子。
“你欺负人。”李子低声道。
“我哪里有?以后早晚都是夫妻,亲一下怎么了,再说了,还不是你盯着我看,我才没忍住,若是要论责任,你这妮子至少付一半责任”张麟轩一脸无赖地笑道。
李子鼓着腮帮子,只得气呼呼地说道:“还有一年零六个月呢。”
张麟轩坏笑道:“其实也不是非要等到及冠。”
李子羞的不行,扭过头不去看少年,天知道接下来自己在盯着他,他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来。
“早些回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张麟轩又轻轻地吻在女子的脸颊上,“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李子弱弱地问道:“你明天没有正事儿吗?”
其实李子的本意是想说,你明天可以来,但要规矩点,只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问成明天有没有没正事了。
“我一会去见一个人,处理好了,明日便没事,到时候带你出去逛逛。”张麟轩柔声笑道。
李子弱弱地点点头。
张麟轩不忍再欺负这丫头,只好起身离去。走到竹楼门外时,张麟轩有些留恋的转头看去,恰好李子也望着他,两人相视之后,脸上皆是温柔幸福的一笑。
张麟轩走出门去,不禁抬起头望向苍穹。
老天爷,有些东西,您可不许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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